给Master一个生贺，存个档。

灭神的诅咒向来不记无用的事。

于是当夜雨告诉他，今天是索克萨尔的生日时，他终于挑了挑眉，舍得施舍一个疑问的表情。但是那个动作在夜雨声烦看起来像是在嘲笑他多管闲事——关我什么事？生生把年轻的剑圣噎得转身就走。

好吧，确实是他会说的话。灭神没怎么费劲就明白了他的想法，然后毫不在意地转回头去，倚在火炉边继续翻书，甚至连耸肩表示无奈的这个动作都懒得做。他从未替人庆祝过什么，不如说他厌恶「庆祝」这个可笑的行为，哪怕索克萨尔姑且算得上灭神认知范围里的一个例外，他也没想过要干点什么讨人欢心。

灭神的诅咒扫了一眼窗外下得正大的雪，漫不经心地将心里摇摆不定的天平某端直接压下：做梦去吧。

然而冰雨推门进来的时候，却看见自己的搭档不知道在雕什么玩意，他不想搭理灭神，却仍然感到好奇：你在干什么？

黑发的青年眼皮都不抬：闭嘴，少让我分心。

冰雨把抱进来的文件甩在桌上，冷笑道别给你的失误找理由。这下灭神的诅咒终于停下了动作，他把那朵黑水晶雕的曼陀罗举起来对着光看了一会，半晌后才开口，语气散漫，措辞恶毒。

是啊。可是你连让我雕刻的价值都没有，滚出去吧，少浪费暖气。或者赶紧死了，节省氧气。

冰雨气结。他在动嘴的方面从没赢过灭神，所以他一般直接动手。然而他总觉得今天的灭神并不是在刻意找茬，不然按照对方那性子，应该在自己说出那句话的时候直接在手里的玩具上划一刀，现在就该笑着对他说：看，都怪你。我现在心情不太好了。然后顺理成章地跟他打一架。

可是他没有。

你到底在干什么？冰雨觉得奇怪了，反常的灭神通常意味着灾难，和他那倒霉的名字一样。上次对方打赌输给他，不仅没生气，反而一反常态地提醒他戴围巾后，当天下午他就发现灭神亲自上了战场，还捎回来了一筐的人头。他最近太忙，不太想给烂摊子收尾，收拾成摞的死人也不行。

然而灭神没回答他，抬手把那朵晶花扔进了他的书桌角落，就又缩回了暖炉边上：给他的话还有点早。

听了这句话，冰雨转身就走。灭神在他身后懒洋洋地呼气，那把沙哑又慵懒的笑声飘过来，让他觉得像是被毒蛇缠上了一样不舒服。于是冰雨用力甩门，把搭档的问话夹断在房间里。

——怎么不问了？

——跟索克萨尔有关系，我还管个屁，白痴。

索克萨尔回到阁内的时候，正撞上从他屋里气冲冲出来的冰雨。他眨了眨眼，顺手打开门，又看到了坐在软椅里嘴角带笑的灭神，便知道了原因。但他向来喜欢拉偏架，所以反而跟着一起弯了弯嘴角。

你不为我庆祝生日吗？索克萨尔把外衣挂在旁边，似是不经意地问。他肯定灭神已经知道了，如果不知道，那正好。

灭神的诅咒抬起头来，蛇一样的碧绿瞳仁眯成细线，像是淬过毒。然而索克萨尔并不怕灭神的这副模样，只是一眨也不眨地看着他。后者被他看得没办法，终于皱了皱眉，露出厌烦的神色来。

当然不。术士轻而易举地读懂了对方的意思，然而他对面的青年收回目光，开口时说的却不是这一句。

我只会为你庆祝你的加冕日，在那之前，少做点白日梦。